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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後院起火

    1224年春天,在撒馬爾罕過冬避寒的鐵老大率隊班師回朝。

    爲了徹底斷絕花剌子模國人的念頭,成吉思汗決定把國王摩訶末的母親、妻子和親屬帶回蒙古。看到要離開自己生長的故鄉,到遙遠的異鄉做俘虜,這些人嚎啕大哭。但是,不管內心如何不願意,在命令之下,他們不得不揮淚永遠告別花剌子模國。

    這一插曲恰恰應了成吉思汗曾在同其朋友學斡兒出的一次談話中所持的看法。

    一天,成吉思汗同孛斡兒出等人討論“人生在世,何為至樂”的問題。誠實的孛斡兒出說:“臂名鷹猛隼,控駿騎寶馬,乘春暖花開之時,出獵曠野之外,目睹獵物斃於馬前,斯為人生第一樂事。”

    “非也,”成吉思汗說,“人生樂事,莫如戰勝仇敵,驅仇敵於馬前;盡掠其財物,悉奪其駿馬;目睹其親人以淚洗面;摟其妻女伴吾寢室。”

    退兵前,成吉思汗在中西亞各地設定達魯花赤(鎮守官),並委派伊斯蘭教商人牙老瓦赤總督中亞一切事務。

    後來,成吉思汗把佔領的花剌子模國分給了自己的二兒子察合臺,成立了察合臺汗國。

    公元一二二四年,成吉思汗在班師的途中,又進行了大型圍獵活動,舒舒服服地洗淨六年來鞍馬勞頓的疲乏感受。

    對蒙古人來說,圍獵既是娛樂,又是生產,更是一種軍事演習。成吉思汗曾對丘處機說過:“狩獵是軍事訓練的基礎。我們蒙古不僅與人戰,也與動物戰。”

    於是,老鐵同志在諸位那顏和把阿禿兒這些忠實追隨的人們的陪同和簇擁下,在今天的塔什干以南的察爾赤克河(錫爾河北岸的小支流)河谷,在部下為他設立的莊嚴的“宮殿”裡,他坐上了用黃金鑄成的寶座,舉行大規模的圍獵作為娛樂。

    他的最小的兒子拖雷一直在他身邊。他的另外兩個兒子察合臺和窩闊臺此時也趕來與他相會。在此之前,察合臺和窩闊臺在不花刺地區過冬,在那裏冬獵,每週派人給老爸送來五十擔獵物。至於長子朮赤,他一直在更靠北的垂河下游草原。遵照其父汗成吉思汗的命令,他將大批獵物(特別是野驢)驅至忽蘭巴失草原附近,供老爸盡情狩獵。

    狩獵時,鐵老大跑在最前面,馬仔們跟著叫喊,追得獵物到處狂奔,直跑得再也跑不動,往往徒手就可以抓住了。野味吃不完了,他們也會將所捕野驢放走,但在放走之前,他們往往要在野驢身上烙下印跡。

    此時,蒙古軍已沒有敵人與之作對,便逐步向北迴撤。來到塔爾巴哈臺地區葉密立河附近時,成吉思汗的兩個孫子忽必烈和旭烈兀(此二人均是拖雷之子,忽必烈後來作了元朝的皇帝,即元世祖。旭烈兀後來作了波斯的汗王)聽到訊息後,便前來迎接自己的爺爺。

    兩個小孩初次出獵,均有所得,忽必烈獲一兔,旭烈兀獲一鹿。老鐵同志大喜,便用兩個孫子各自所獲野獸的鮮血,親自塗在他們的中指上,然後兩個孫子分別吻他們所崇敬的爺爺。

    據說當時旭烈兀咬疼了成吉思汗的手,而忽必烈卻吻得十分莊重,想必那時的成吉思汗一定悲喜交集,老淚縱橫。

    此時,成吉思汗的心情也是十分複雜的,他喜的是眼前的兩個孫子聰明英武,前途無量;悲的是另一愛孫蔑忒幹已在花剌子模喪身。舐犢情深,人皆存之。從他對兒子、孫子的態度來看,這位叱吒風雲的大汗也不例外的。

    正當老鐵同志陶醉在圍獵樂趣中時,他的大皇后——結髮之妻孛兒帖派人來到了。

    在西征的六年當中,成吉思汗的身邊只有一個皇后伴駕,這個皇后便是年輕貌美的忽蘭。

    對於這個問題,孛兒帖皇后並沒有心生妒忌,這位原配夫人老老實實地在老家守著家園。

    六年了,孛兒帖一點沒有打擾老鐵同志的西征霸業,這一次,她派人來了。

    原配夫人派來的人這樣對老鐵同志說:“雄鷹啊,雖然已經在大樹的梢頭營就了窩巢。但是,如果雄鷹長久地飛翔在異國他鄉,難保賤雀們不會趁機飛來,暗中啄食那窩巢中的鳥蛋和雛鷹!”

    老鐵同志一聽這話,就想到是不是老家出什麼問題了?

    其實,在耶律楚材,特別是在丘處機道長的勸告下,成吉思汗已有班師的打算了,只不過還沒有最後成行。如今聽到孛兒帖傳來的這般言語,立刻預感到後院可能起火了,於是立即決定班師回朝。但是,自己帶了這麼多的美女回去,老夫人孛兒帖屆時會如何看待自己呢?後院的火勢究竟燒得如何呢?對這些問題,成吉思汗心中隱隱感到不安。於是,在班師的前夕,這位細心的大汗又派人先趕回蒙古去見孛兒帖大皇后,瞭解孛兒帖的心態。

    不過,孛兒帖大皇后是一個十分謹慎而又有頭腦的女人,她當即向來人表示,成吉思汗的行為是很正常而合乎情理的

    至於後院起火的事情,這位聰明的大皇后卻隻字未提,似乎什麼事情也未發生過,這大老婆相當的大度,她這樣要來人傳話給大汗說:“在那蘆葦青翠的湖泊上,遊蕩的野鴨和天鵝是相當多的啊,湖泊的主人自可隨意捕獵玩耍它們;天下已歸於一統,年輕而貌美的女人多得很呢!大汗自可任意從中挑選,也可以把她們納入斡兒朵內,可以給尚未馴服的駿馬置上馬鞍。”

    成吉思汗得到孛兒帖大皇后的如此迴音,知道這位心胸開闊特別大度的結髮夫人對自己帶著那麼多美女並不計較,心裏也就爽歪歪的了,於是大腿一拍,決定馬上回蒙古!

    那麼,是什麼事使得孛兒帖夫人發出“難保賤雀們不會趁機飛來,暗中啄食那窩巢中的鳥蛋和雛鷹”的呢?這裏咱們就再回頭看看當時的情況。

    在西征出師前夕,成吉思汗委任他最小的弟弟鐵木格·斡惕赤斤留守蒙古老巢,保衛後方。

    而大皇后孛兒帖呢,就讓她掌管大宮殿,負責料理四個斡兒朵裡的后妃生活。

    那小弟弟鐵木格同志為人忠厚老實,深得長兄長嫂的信任,當年這小弟被通天巫汙辱的時候,也是孛兒帖夫人苦勸鐵老大極早下手,才除掉那個潛在對手的。

    話說那個通天巫死後,他有個兒子叫阿傻拉弟的,這傢伙一直心懷憤恨,總想找個機會為老爸報仇。但他一方面怯於老鐵的權威,一方面因為自己是個跛子,力不從心。

    這些年來,鐵老大帶領大隊人馬西征,“樂不思蒙”,阿傻拉弟這傢伙認為終於時機已經成熟,便蠢蠢欲動了。

    這小子一生下來就是一個跛子,長大後為這事他經常與他老媽吵鬧,埋怨她怎麼把自己生成一個殘疾人了。老爸通天巫死後,這哥們吵鬧得更兇,一次酒後,又逼問老媽這個事,要老媽告訴他為什麼把他生成個歪腿的?

    其實關於天生跛子這個問題,是有很多原因的,要回答這個事得科學家來解答才行。他的老媽子是個文盲,當然也不懂什麼科學,私下裏認為是由於正懷著孩子時老公還找她修煉臥虎撐才把兒子的腿給壓壞了,這老母被兒子逼急了,就憑著自己的想象這樣告訴了兒子。

    阿傻拉弟這小子一聽,更加惱怒,大聲罵道:“原來這樣子的!你們倆爲了自個兒快活,就絲毫不把你們的兒子放在心上,把我壓成了一個跛子!”

    這小子一衝動,在帳蓬裡亂轉,找來一把鐵錘,對準他老媽的右邊膝蓋狠狠地砸了一下,也把自己的老媽敲成了跛子。

    從此,阿傻拉弟一喝了酒就回來在老媽那裏撒氣:“你們爲了快活,讓我跛了左腿:我讓你跛右腿,看你還能快活麼?”

    阿傻拉弟就是這麼一個傢伙!

    因為腿瘸,不能出征打仗,也不便去管理牲畜,但這小子學會了釘馬掌,整日在懷裏揣著一把小鐵錘,背上一個小木箱,四處去釘馬掌。

    某一天,阿傻拉弟正走著,忽聽有人喊他:“喂,瘸馬掌!鐵木格王爺要你去釘馬掌呢!”

    阿傻拉弟扭回頭一看,見是不裡孛闊的兒子胡禮塗斯,忙說道:“一口一聲‘王爺,王爺’,喊得多親!一個認賊做父的傢伙!”

    胡禮塗斯一聽罵他“認賊做父”,氣得真想上前去揍他一頓,但轉念一想,自己的老爸不就是被別裡古臺親手整死的麼?而鐵木格正是殺父仇人的弟弟,他罵得還是對的。

    可是,胡禮塗斯為人膽小怕事,他對老爸的死,雖然聽老母說過,要他記住殺他老爸的仇人是別裡古臺和成吉思汗鐵木真,但是,他總覺得報仇的希望很渺茫,成吉思汗一家是當今蒙古帝國的黃金貴族,手握軍政大權,哪有報仇的機會?

    另外,胡禮塗斯在鐵木格·斡惕赤斤的帳下當一個貼身侍衛,深得鐵木格的信任,他自己也覺得很滿足,所以把父仇之事漸漸淡忘了。這時候,他聽瘸馬掌阿傻拉弟一說,便快步走到他面前,對他悄悄說道:“不要找死啊!”

    阿傻拉弟挖苦他說:“你怕什麼?鐵木真把軍隊帶走了,我敢肯定,那個老傢伙會被花剌子模人打死的!到那時,天下便是我們的了!”

    胡禮塗斯又說道:“你想得倒美,成吉思汗兄弟幾個都是猛男,他又有那些牛得很的兒子,哪裏輪得到你瘸馬掌?”

    阿傻拉弟卻說道:“你真是一個傻瓜!這次西征他們父子五個傢伙全去了,我能讓他們全死在花剌子模!不就是這個鐵木格留在蒙古了?只要咱們——”說到這裏,他走近胡裡兀思,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接著說道:“我讓他父子、兄弟幾個全完蛋!你跟我幹吧,成功後你就是開國元勳了。”

    胡禮塗斯本是一個沒有主張的人,他曾聽說阿傻拉弟的老爸通天巫有些法術,能在隆冬時裸行雪中,既能助人吉祥,也能詛咒人遭禍,想到這裏,便說道:“你別高聲大嗓的,這事等我回去想想再說。”

    於是,胡禮塗斯便轉身走了。

    阿傻拉弟也一瘸一拐地回到家裏,立刻行動起來,憑著記憶,模仿他老爸的做法,刻了許多大大小小的木頭人兒,一個個標上記號,寫上名字,然後找來許多釘、針之類,在那些木頭人的身上亂扎一氣,口中還唸唸有詞。

    第二天中午,阿傻拉弟又背上木箱,懷揣小鐵錘兒,去對胡禮塗斯輕聲地說道:“釘馬掌的事,咱們再約個時間,現在你隨我到家裏去,我有要事向你說!”

    這胡禮塗斯昨天回到家裏直想了半夜,認為阿傻拉弟如果能像他父親通天巫那樣,能掌握巫蠱術,將成吉思汗家族全部詛咒而死,替冤死的老爸報仇,那就真的太好啦。

    現在見阿傻拉弟顯出神秘的樣子,又見周圍無人,便一前一後地去了他家。

    這兩個患難兄弟進來之後,立即關上房門,從床底下搬出一個木箱,從裡面取出一個布包,解開一看,全是木頭人兒!

    胡禮塗斯從未見過這些東西,吃驚地問道:“這些就是你說的巫蠱術麼?”

    阿傻拉弟點了點頭,便一一指給他看,那最大的木頭人兒,是鐵木真!以下挨着排列成一大溜,有他的四個兒子,還有他的幾個兄弟等等。每個木頭人身上扎滿鐵釘與針頭。

    阿傻拉弟咬牙切齒地說:“想當年,我老爸能與長生天接近,傳達神的旨意,成為蒙古草原上有名的通天使者!鐵木真若沒有我老爸的預言,他哪裏有今日?連那個成吉思汗的名號,還是我老爸替他命名的呢,不料他卻恩將仇報,對我老爸下毒手。”

    胡禮塗斯也狠狠說道:“當年,我老爸是草原上有名的摔跤能手,力大無窮,只因爲打傷了別裡古臺,鐵木真便嫉恨在心,想辦法將我老頭子弄死了。”

    阿傻拉弟忙說道:“面對可惡的鐵木真家族,我倆是難兄難弟啊!咱們應該攜手同心,為咱們的老爸報仇啊!”

    這時,胡禮塗斯看著那些小木頭人兒,問道:“這東西果真靈驗嗎?”

    阿傻拉弟忙笑道:“當然靈驗!這巫蠱之術是我們蒙古人的獨創,能助人吉慶,讓人飛黃騰達,一步昇天;也能咒人死亡,讓仇人現世現報,十分靈驗的。”

    胡禮塗斯又問道:“這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咒死他們?”

    阿傻拉弟聽了,只得順口胡謅道:“這要看我們的誠心與功夫了。所謂心誠則靈,還要有恆心,每天堅持對這些人進行詛咒,日久天長,必定能感動上天神靈,到那時,他們誰也逃不脫厄運的。”

    胡禮塗斯這才放心地說道:“好罷,我們就盼著這一天快點來臨了。”

    說完,他就想離開,阿傻拉弟伸手攔住,又將他按在凳子上坐下來,對他說道:“你怎麼就想溜了?我還有重要事向你說呢。”

    阿傻拉弟指著那些木頭人兒說:“你要拿一些回去,放到隱秘的地方,照我講的去天天詛咒,不然,怎麼能為你父親報仇?”

    胡禮塗斯一聽,有些為難地說道:“我害怕呢!一旦被人發覺,讓鐵木格王爺知道了,他還不要了我的命?”

    阿傻拉弟忙啓發他說道:“你這個膽小的傢伙,這麼傻!難道你會向人說去?這事兒,現在只有我知你知,鐵木格怎麼會知道?”

    說到這裏,阿傻拉弟又小聲地說道:“現在,我們商量一下,先把鐵木格這個傢伙幹掉,軍隊不就歸我們了?”

    胡禮塗斯開始還有些顧慮,但是,經不住阿傻拉弟七哄八騙,只得接受了他的意見,同意用毒藥將鐵木格毒死,並將毒藥拿回家了。

    胡禮塗斯知道鐵木格每天中午喜歡吃烤羊腿,於是,第二天便瞅準機會把那毒藥放進去,只等他來吃了。

    不一會兒,鐵木格來了,問道:“羊腿烤熟沒有?”

    胡禮塗斯點頭哈腰地答道:“我剛從廚司那裏拿來,請王爺快吃罷!”

    鐵木格走到桌邊坐下來,伸手抓起羊腿,一邊聞著,一邊讚道:“好香,好香!”

    古人云: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從古至今,有很多開國的帝王將相走過驚險永珍九死一生的行程,但最後都活得好好的,也許是老天早就註定了他們的命運了,凡人想改變它只是徒勞而已。

    就在鐵木格正要將羊腿往嘴裏送時,忽見來了一個護衛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王爺,王爺,大皇后有急事找你,請你立刻就去她的大帳!”

    鐵木格一聽,忙問道:“什麼事,這麼着急?等我吃完中飯再去不成嗎?”

    “是有急事,大皇后讓你立刻就去!”

    這位鐵木格王爺一向敬重他的長嫂,便放下手中的烤羊腿,隨著那位護衛走了。

    他走到帳門口,又回過頭來對胡禮塗斯說道:“把那羊腿放在那兒,我一會回來再吃。”

    也是鐵木格命不該死,他到孛兒帖那裏,才知道是古兒別速美女皇后勾結不亦魯汗的那個小兒子塔卜速都謀叛,要他領兵前去鎮壓。

    鐵木格一聽,不敢耽擱,遂在孛兒帖的餐桌上抓起一塊牛肉,一邊大口嚼著,一邊忙著去集合兵馬,往第二斡兒朵的所在地——薩阿里客額兒馳去。

    原來不亦魯汗死後,他的小兒子塔卜速都一心夢想恢復乃蠻國,得知成吉思汗領兵西征去了,後方空虛,便悄悄來到了薩阿里客額兒,找到了古兒別速大美女。

    因為忽蘭皇后隨大軍西征去了,古兒別速便成為這第二翰兒朵的主持人,一見塔卜速都來了,二人見面之後,談起乃蠻國的舊事,古兒別速不禁淚流滿面,哭了起來。

    你也知道的,這個古兒別速本不是個正經女人。她原是乃蠻國的老王亦難察必勒格的後妻,亦難察死後,這靚妞奈不住寂寞,便又跟老王的兩個年青兒子鬼混上了,搞得兩個兒子爲了爭奪她而大打出手,鬧得國家分裂,後來她被長子太陽汗奪得,封為皇后。

    後來,乃蠻國被蒙古滅亡,太陽汗死後,古兒別速被鐵老大擄來,只因爲她容顏美麗,是漠北的第一大美女,被老鐵寵愛,又封為皇后,住在第二斡兒朵裡。

    這女人生就的揚花水性,鐵老大一去五六年,她在斡兒朵裡早耐不住寂寞了,看到多年不見的塔卜速都身材更加高大,更加英俊了,便春心萌動,很快就又勾搭成奸了。

    這塔卜速都來找古兒別速的真正目的,是想了解情況,伺機謀叛的,不久,便與古兒別速一起制定了一個偷襲計劃。

    不想,有一次兩人鬼混之後又討論這事,被住在這個斡兒朵裡的妃子阿胡嘉兒得知,她立刻派人送信給孛兒帖大皇后,於是這一起謀叛之事就事前敗露了。

    鐵木格帶領三千兵馬,星夜兼程地趕到薩阿里客額兒,直殺進去,古兒別速還與塔卜速都摟在一起酣睡呢。

    兵丁們將男主角拉出來,一陣亂刀,就把那塔卜速都砍爛了。

    古兒別速看到塔卜速都被鐵木格計程車兵搞死了,便顫巍巍跪在地上哀求著說道:“看在大汗的份上,皇弟你就饒了我吧?”

    鐵木格堅定地說道:“你是真正的紅顏禍水,害人誤國的東西,留著你以後還會生出禍亂!”說罷,命令手下馬仔把她砍死了(還有一個說法是這樣的,當年古兒別速被鐵老大收為妃子後,本性難改,看上鐵老大的二兒子察合臺,經常偷偷地鬼混,後來不知出於什麼心裏,還叫察合臺去找忽蘭美女。後來終於被鐵老大發現,被活活燒死)。

    鐵木格平定了這起沒有爆發的叛亂之後,便帶領兵馬回到老營,他的親信沙合爾迎上來說:“王爺真是命大之人!幸虧你帶兵走了,那天你若是吃了那隻烤羊腿,可就麻煩了!”

    鐵木格聽了,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忙向他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

    於是沙合爾便把那隻烤羊腿的事兒說給他聽,在鐵木格領兵走後,那隻烤羊腿被一個護衛拿去吃時,還未吃完人就死了。

    鐵木格聽了,吃驚地說道:“有這樣的死麼?難道那隻烤羊腿——”

    沙合爾立即說道:“那隻烤羊腿肉裡有毒!”他又接著說:“後來我把狗喚來,又拿那隻羊腿給狗吃,狗也死了。這不是再明顯不過了麼?”

    鐵木格忙問:“這是誰幹的?你查了沒有?”

    沙合爾便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說:“我查了一下,那兩天只有跛腿阿傻拉弟來釘過馬掌,其他人未來過。”

    “他是一個跛子,怎麼會……何況羊腿也不是他烤的,不會是他乾的吧?會不會是廚司……”

    “這事兒我還沒有公開宣佈,知道的人不多,只等你回來再商量,我想……可能是——”

    鐵木格見他吞吞吐吐,忙說道:“這裏沒有外人,你有話就直說罷!”

    沙合爾說道:“那跛子是誰的兒子?他是那個曾經整治過我們,後來又被我們治死的通天巫啊,我懷疑是他乾的!”

    鐵木格想了一會,然後說道:“即使是他乾的,也要透過我們身邊的人,才能做出來。……你查過我的廚司沒有?”

    “我已經派人去監視了。還有,那天送羊腿給你吃的,是胡禮塗斯,此人也是懷疑物件,他可是不裡孛闊的兒子,與你的家族也是有仇的呀!”

    鐵木格聽後,想了很長時間,才說:“這事非同兒戲,非要下力氣把它查出來不可!”

    沒半天,事情就查出眉目了,胡禮塗斯被抓住審問。

    胡禮塗斯本是個膽小的傢伙,只被狠狠踢了幾下屁股,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前前後後的經過全都說了出來,鐵木格立刻讓他領著沙合爾去捉拿阿傻拉弟。

    不久,阿傻拉弟連同他製做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木頭人兒,全都送到鐵木格面前,鐵木格看到之後,氣得跳起來罵道:“你們好歹毒啊!居然在暗中幹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我豈能饒了你們?”

    說罷,抽出佩刀就要殺死他們兩人,沙合爾急忙上前捉住,勸他道:“王爺息怒,這事關重大,最好讓大皇后知道這事,然後再處置他們也不遲!”

    鐵木格聽後,覺得有理,便大聲喊道:“來人!把他們牢牢捆住,關押起來!”

    護衛押走兩人之後,鐵木格看著那些小木人兒,愈想愈氣,忽聽有人說道:“可別氣壞了身子呀!”

    鐵木格抬頭一看,見是孛兒帖大皇后來了,急忙請她坐下,然後將這件事從頭至尾說給她聽,又指著那些木頭人兒,說道:“這說明不裡孛闊和通天巫的陰魂不散,他們的後代時刻夢想對我們進行報復,我們真不能掉以輕心啊!”

    孛兒帖說道:“這些人時刻夢想恢復他們已經失去的權力,企圖為他們的父親向我們報仇,這倒是給我們敲起了警鐘。我想,還是及早讓大汗知道這件事情吧。”

    “既然這樣,就讓沙合爾親自去向大汗報告!特別是那個古兒別速已被我處死了,她是大汗的皇后,不向大汗報告,是不對的。”

    孛兒帖又說道:“大汗已決定班師回國了,現在去向他報告也不算太遲,讓他早有思想準備也好。”

    這樣,在成吉思汗的西征途中,“後院起火”這兩件謀叛之事,就被消滅在爆發之前了,沒有釀成大的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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