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海伸了個懶腰，抬手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太陽穴，輕輕地甩了甩腦袋，然後纔好像完全清醒了過來，掃了眼前的新兵方陣一眼，驚奇地說道：“咦，你們怎麼還站在這？”

    “朱參謀，你不正對他們進行考覈嗎？”楊睿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站在了朱文海身後，低聲提醒道。

    “有考覈嗎？”朱文海反問了一句，停頓了一下，似乎這纔想起來似的，點頭說道：“哦，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啊。”說著，停頓了一下，又問道：“對了，進行到哪一步了？”

    “你讓他們做出選擇呢。”楊睿麟又低聲說道。

    “哦，選擇啊。”朱文海恍然地點了點頭，說道：“唉，瞧我這記性，睡過頭了，把正事都給忘了。”說著，朱文海這才又瞧著方陣裡面計程車兵說道：“你們這是都選擇了退出吧？我跟你們說，你們做出了最聰明的選擇，偵察大隊的兵，可不是那麼好當的，是要流血，是要死人的！”

    “報告！”方陣中的聶金凱忍不住又大聲叫道。

    “嗯，說！”

    “報告長官，選擇退出的在那邊！”聶金凱伸手指了指旁邊站著的十來個人。

    朱文海像是才明白過來一樣，楞了一下，然後說道：“哦，他們纔是聰明人啊？”說著，走到那十幾個人身邊，說道：“嗯，不錯，不錯，你們都是聰明人，比旁邊那一百多個傻瓜聰明多了。我看啊，旁邊那一百多個傻瓜，加在一起，也沒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聰明！我喜歡你們這些聰明人，不錯，好好幹。”

    說著，朱文海又轉頭對鄭宇樊說道：“鄭隊長，請這些兄弟下去洗個熱水澡，吃頓好的，好好休息一下。”

    “是。”鄭宇樊大聲應著，然後朝老兵方陣中的趙志海示意了一下，趙志海跑步出列，帶著那些人進了帳篷，包括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那十幾個人。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本來有二十幾個人的，但有幾個偷偷的跑進方陣站著，旁邊的人沒說，朱文海他們好像也完全沒注意到似的。

    朱文海瞧了那些離開的人之後，這才又走回方陣前面，瞧著他們不停地搖著頭，嘴裏發出‘嘖嘖嘖’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又說道：“沒想到啊，你們當中的笨蛋、傻瓜，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多，而且是多得多！”

    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朱文海這才又說道：“你們這群人，全都是傻瓜，是笨蛋！我已經給過你們選擇了，但你們卻做出了最笨最蠢的那個決定！你們轉頭看看旁邊的老兵，一百八十個人出去，回來就只剩下這麼點，你們難道就不害怕嗎？那可是要死人的！”

    “報告長官！”又有人在方陣中大聲叫道。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朱文海好像被氣得不行，沒好氣地說道。

    “請問長官，有打仗不死人的嗎？”那人大聲問道。

    朱文海楞了一下，旋即笑著說道：“很好，你這個問題問得很好，沒錯，打仗是沒有不死人的。但是，在普通連隊，你身邊會有很多戰友，到了晚上，你還可以放心大膽的睡覺，不用擔心突然間就丟了性命。但是！”

    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朱文海又提高聲音說道：“在偵察大隊，你的周圍可能全部都是敵人，隨時都有可能從不知道哪個方向飛過來一顆子彈，要了你們的性命，就算是睡覺，你也得睜著一隻眼睛，不然小命兒就沒了，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你們能體會得到嗎？”

    說著，又停頓了一下，朱文海這才又說道：“所以，我說你們全都是笨蛋，不折不扣的大笨蛋，沒有一個聰明人，聰明人就不會選擇還站在這裏，會選擇退出，知道吧！看見沒有，旁邊那個帳篷裡，那裏面有舒服的熱水，有厚實的被褥，還有美味可口的飯菜，只要你們願意，你們現在就可以進去，美美地享用這一切，多好！所以啊，我說你們是笨蛋，一點都沒說錯！”

    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朱文海又說道：“現在，我再給你們一次選擇的機會，免得你們到時候後悔，在心裏埋怨我，知道嗎？到時候，可別說我沒給過你們機會啊！”

    說著，朱文海瞧了眾人一眼，然後才又說道：“現在，我再問你們一句，還有退出的嗎？”說著，又加快語速說道：“三秒鐘，想要退出的馬上站出來！”說著，又飛快地倒數著：“三、二、一！”

    倒數三個數後，又有一個人選擇了退出，朱文海讚許地說道：“很好，你雖然比不上之前那些人聰明，但比還傻站在這的這些人聰明！鄭隊長，帶他下去休息！”

    “是！”鄭宇樊大聲應道。話音剛落，卻聽朱文海又問道：“我再問最後一遍，還有人退出嗎？”說著，又拉長聲音重複了一遍：“還~有人~退出~嗎？”

    沒有人再選擇退出了，朱文海眼神冰冷地在剩下的那些人面前掃過一遍，然後才又說道：“很好，看來大家都已經做出了選擇！”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朱文海又說道：“不過，之前那都是你們在選擇，風水輪流轉，現在嘛，該輪到我們來選擇了！”

    說著，朱文海挨個從方陣佇列前面走過，飛快地點了十幾個人，大聲說道：“出列！”

    那十幾個人微微楞了一下，然後才從佇列中站了出來。

    “鄭隊長，帶他們下去休息！”朱文海頭也不回地對鄭宇樊說道。

    “是。”鄭宇樊大聲應著，朝那十幾個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請吧。”

    那十幾個人微微楞了一下，然後有人大聲說道：“報告！”

    “說！”朱文海轉頭瞧著那人說道。

    “請問長官，我們是透過了考覈，還是沒有透過？”那人大聲問道。

    “你覺得呢？”朱文海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