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然，你以前是不是練過？”小丑好像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然沒有。”許沫然如實的回答。

    “那……”小丑的眼睛裏放著光。

    “怎麼了？”許沫然好像還沒有明白。

    “你是個天才，狙擊天才。”小丑儘量保持著平靜，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吃驚與興奮。

    “怎麼可能？！”許沫然無論如何也不能把自己與天才聯絡起來。

    在許沫然眼中，天才應該是火舞或者離歡那種人，他們從小就是同輩當中的佼佼者，而自己多平凡啊，小的時候，別人只會誇自己漂亮可愛，從來沒有誇過她天賦秉異之類的。

    小丑認為自己不會看錯的，便著急的追問道：“許沫然，你能給我詳細說說你剛纔的感受嗎？”

    許沫然看小丑一臉認真的樣子也不像是在開她的玩笑，便歪著頭仔細回想起來。

    “嗯……我當時注意力高度集中，但是心跳的還是很快，不能保持住平衡，但是突然之間，我好像進入到了一個極佳的狀態，然後我眼前的那個酒瓶子就放大了，大到我很容易就可以打到它，然後我就開槍了。”許沫然也不清楚自己有沒有天賦，他認為更多的是運氣罷了。

    “目標放大？”小丑臉上驚訝的神色顯露無疑。

    一個狙擊高手透過高強度的專業練習之後，目標確實會放大一點，古代這種例子也有，一篇古文裡有記載，紀昌用犛牛尾巴的毛繫住一隻蝨子懸掛在視窗,朝南面遠遠的看著它，十天半月之後，看蝨子愈來愈大了。三年之後，蝨子在他眼裏有車輪那麼大。轉過頭來看其他東西。都像山丘一樣大。紀昌便用燕國的牛角當弓，用北方出產的篷竹作為箭桿，射那隻懸掛在視窗的蝨子。穿透了蝨子的心，但犛牛尾巴的毛沒有斷。

    當然古文裡描述的有些誇張，但是老練的狙擊手看目標就是會比正常人大一點，也更容易命中。但許沫然她並沒有經過專業的培訓啊，難道她的天賦已經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小丑決定再試一次。他找來了一個更小的酒瓶子，他把酒瓶子放在距離許沫然一千米的地方。

    “沫然，打碎它。”小丑緊張地看著許沫然。

    “我試試吧……”許沫然心裏也沒有一點把握，畢竟距離太遠了。

    許沫然瞄著遠處的酒瓶子，重新把注意力集中起來，她的眼睛眯著，透過瞄準鏡死死地盯著遠方的酒瓶子。

    這次小丑並沒有觀察酒瓶子，而是緊緊地盯著許沫然，好像想在許沫然身上挖掘出什麼東西。

    許沫然努力地回想著上次那種狀態的感覺，可是天不遂人願，這次的許沫然無論如何也感受不到之前那種莫名的狀態，她只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和亂撞的心跳。

    “怎麼辦，小丑，這次我不行啊，我感覺不到啊。”許沫然哭喪著臉，抬起頭看著小丑。

    小丑皺了皺眉頭，說道：“繼續瞄著，別放棄，那種境界可遇不可求，狙擊手最重要的就是冷靜和耐心。”

    “嗯。”許沫然心神定了定，她重新把頭低下，眼睛像獵鷹一樣直勾勾地盯著目標。

    太陽升的老高，汗水從許沫然臉上腦門滑落，越過眉毛，流進了眼睛裏。許沫然忍不住眨了眨眼，鹹鹹的汗水讓自己的眼睛生疼。

    “集中注意力！”小丑大聲斥責，他不允許一個狙擊手這麼容易就被外界所幹擾，一個優秀的狙擊手應該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許沫然被小丑的大吼嚇得一哆嗦，趕緊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時間滴答滴答地過去，許沫然的這一顆子彈仍然沒有打出去，她的運氣不太好，那種狀態好像在躲避著她。

    怎麼辦？怎麼辦？許沫然快要瘋了，她的內心已經開始吶喊，她現在就像一個溺水的人，在茫茫的大海里肆意浮沉，抓不住一根稻草。

    “冷靜，冷靜。”在許沫然快要暴走的時候，旁邊的小丑及時地出聲，他看的出來許沫然的情緒已經發生了波動，有情緒波動的狙擊手是不合格的。

    許沫然的煩躁像是一個泄了氣的氣球，癟了下去。小丑說的對，要冷靜，自己還差的太多。

    許沫然深呼一口氣，深深地眨了幾下眼睛，她也來了倔意，她倒是要看看，這種狀態能逃到哪裏去，自己非要把它抓在自己手裏。

    旁邊的小丑看著許沫然平靜了下來，也是微微點頭，許沫然雖然有點小任性，但是她卻有種男孩子的倔強，她不願意輕易認輸，這是小丑特別讚賞的地方。

    天慢慢地暗了下去，光線也不如之前那麼明亮，這讓這次射擊的難度又提升了一個檔次。不過小丑和許沫然卻都沒有放棄，他們相信曙光會降臨到努力的人兒的頭頂的。

    太陽走的有點快，像一個下班之後想回家的人，不一會兒半個身子已經落到了地平線之下。

    “唉……”小丑長嘆一口氣，看樣子今天確實沒希望了，再過五分鐘天就徹底黑了，到那時候再神的狙擊手也打中不了目標。

    就這樣放棄了嗎？不，還有希望，許沫然還在拼命掙扎著，她不想就這麼放棄，她在摸索，她在回憶，她想重新把自己的身體充滿那種完美的狀態。

    刷！許沫然的腦中突然像是劃過一道閃電，她的整個身體都是一陣戰慄，那種熟悉的感覺，沒錯。

    小丑看著太陽最後一絲微光也消沉下去，他稍微有些遺憾，不過也沒有辦法，天意如此，他剛要張嘴和許沫然說話，一聲槍響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巴。

    “砰！”槍口噴射出一朵火花，在黑暗之中格外燦爛。

    許沫然射擊了！小丑二話沒說，朝著酒瓶子那邊就跑了過去，由於距離太遠，光線太暗，是否射中目標都要到了跟前才能知道。

    一千米的距離，小丑只用了幾十秒。等他到達擺放酒瓶子的地方，看到的是滿地的玻璃碎片的時候，他就知道，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