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但沒有你好看。”

    “謝謝。”

    女人微微頷首，很有禮貌，但也僅僅是禮貌，居高臨下一般的禮貌。李土狗發現張靈玉的表情變化很小，即便沒笑，你彷彿錯覺她在對你笑，這種感覺有些莫名其妙。而且，即便近在眼前，但也覺得遠在天邊，這種距離，就像隔著一條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周處剛想說什麼，李土狗便輕浮的笑道。

    “嘿嘿，沒看錯的話，你就是京城四大美人之一的張靈玉了吧，久仰久仰。聽她們說你去了龍虎山做天師，沒想到今日能在這裏遇到，真巧啊。這就是緣分了吧，哈哈哈哈......”

    “我兩年前就離開京城了。”

    “噢，離開京城去哪裏？那是你的家啊。”

    “到處走走，四海為家。”

    張靈玉面色從容，不喜不悲，看著李土狗也彷彿看著落日。本來李土狗以為自己俗氣的開場白能讓對方接接地氣，沒想到，對方完全不在意，那種眼神，是俯瞰山川大地芸芸眾生的慈愛眼神，那種眼神，是包容世間萬物悲天憫人的眼神.....李土狗再次感受到什麼叫仙氣。

    這妹子，完全不食人間煙火啊。

    “那行，我們也跟你一起走走吧。”

    “不了，是告別的時候了。”

    “告別，跟誰？“

    “跟你。”

    “啊，跟我告別？我們從未見過麵吧。”

    “沒見過麵，就不能道別嗎？我是特意在這裏等你。”

    張靈玉笑了笑，走上岸邊，她的光腳踏在水面，步伐輕盈，身姿婀娜，完全素顏而且披頭散髮，但也美得驚世駭俗。李土狗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好奇的看著她問道：

    “特意？等我？”

    李土狗都懷疑仙女妹子是不是發高燒了，老子挖塌了。修行的人神經都不正常啊。

    “對，我等了你很久了，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事。本來，也已經忘了很多事，但爲了等你，我又記起來了，臨別前，託付最後一件事。”

    “那就請直說吧，我看看能不能做到。”

    “保我張家三代人榮華。當然是京城張家。”

    “這個......張靈玉小姐，我跟你不熟吧？非親非故我保你張家三代人榮華？你不覺得這個要求過分嗎？我圖什麼？”

    “這是我最後的希望，還請你答應。”

    李土狗心裏說不出的荒謬感覺，這個仙女般的女娃，第一次見面就要跟自己告別，而且還提出這麼一個不可思議的要求。你當老子冤大頭麼？

    “呵呵，今天過得真有趣，好啊，我答應你。但你得告訴我為什麼。”

    “可以，我們早就認識。十方輪迴之中，我們無數次相遇。”

    “我沒印象。”

    “可以理解，因為我們輪迴了。”

    “這個......”

    李土狗笑了出來。

    “那好吧，我們認識，然後呢？”

    “沒有然後，作為報酬，我會送你一本劍譜。這是你目前最需要的東西。有了它，你不至於走火入魔。”

    “什麼劍譜？”

    “輪迴劍譜。”

    “這個......劍譜神馬的，我確實很需要。但是呢，一本劍譜換你張家三代榮華，未免刻薄了，你京城張家千口人，一本劍譜換命運？什麼劍譜這麼值錢。”

    李土狗這纔回想，張家也是這一次京城動盪中的弱勢一方，想必以其他幾家聯合起來的勢力絞殺，定會讓張家一蹶不振，那麼多人別說榮華，能保住命就不錯，看來這張靈玉不是得道真仙人，因為得道仙人不存私慾。

    似乎明白李土狗心中所想，仙女微微一笑，李土狗心馳神往。張靈玉的美顏，可以說是無性之美，即便是直男癌的李土狗，也沒有往男女之間那點齷齪心思想，因為她的美，太仙了，完全是天邊雪蓮花一般的美，哪裏在人間。

    “那你想怎麼樣？”

    幾乎沒怎麼思考，李土狗脫口而出，因為張靈玉的樣子實在太臭屁了，好像什麼都知道。

    “讓我吻一下。”

    “行啊，我吻你吧。”

    張靈玉輕輕走上來，吻了吻呆若木雞的李土狗，然後手指在李土狗的眉間點出一點奇妙的花朵印記，很快又消失無影。

    “真美啊。”

    李土狗不知道張靈玉會這麼主動，閉上眼睛陶醉的時候，卻有一道明悟從識海里蔓延開來，輪迴劍譜-----那一個個揮劍的人形光影，居然自動儲存在自己的記憶之中，就像電腦下載一般的清晰。

    居然，憑空多出一段記憶。

    李土狗目瞪口呆。

    “再見，不要想念，若再見面，你依然不記得我。”

    李土狗正要問什麼，便見張靈玉赤足跨出幾步走向溪水，然後步步生蓮，流水中開出白蓮花，七步之後，張靈玉便化成了一道晚霞徹底的消失在天地之間。

    李土狗徹底看呆了。

    “有沒有人能告訴我，這他媽是幾個意思？羽化飛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