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豐的嘲諷，對於程飛毫無作用，到了他這樣的層次，能讓他心境起波瀾實在太少了。

    他懸浮於虛空沉默不語，直到大星上人邊打邊引著紫蓮上人，前往東區域公主府時，他纔開口對九豐，道：“道和道不同，無分高低只是結果所不同。”

    他這話即是迴應九豐，也是在給下個攻擊做註解。

    九豐聽得懂，因自信依靠整個九韶國加上天道寵愛，捏死如螞蟻，所以望著程飛一臉不屑。

    “給你一個磕頭的機會。”九豐說道。

    這不是低層次的那種羞辱，而是要擊穿程飛的道，一旦程飛下跪意味著精神有牢籠，那麼對上天道將沒有任何可能。

    程飛不予迴應雙手捏訣，渾身冒出仙光想釋放散開。

    “垂死掙扎罷了。”九豐冷哼不阻止，懸浮於神廟之上高空，手負著神色俾倪八方，渾身氣象萬千，當真如一尊蓋世天神。

    眨眼，程飛的金光覆蓋整個九韶皇都。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唯有道者……”

    宏大的祈音在虛空冒出，像是從古老的歲月走來，音滌盪人心。

    “誰，是誰！”九豐喝問。

    “我，你和他。”程飛回應，聲音是從他身體裡心臟處傳出的，那是眾生碑的念唱。

    在程飛回話見，眾生碑從他心臟處消失，沿著經脈直衝天靈蓋，接著從百會穴冒起。

    九豐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但感覺是一種可怕的力量，不想看著‘東西’完全出來，於是對程飛出手。

    “眾生為我，我為眾生，誰是眾生誰又是我。”程飛唸叨著。

    “神神叨叨，不過是無能的表現。”

    九豐冷哼著，揮手下方神廟拔地而起，那是天道賜予他的法寶‘囚仙屋’，曾經關押過不少太古神的寶器。

    自然，你是天道掌控時才能，九豐執掌的時只能封住自己修為之下的修士，同階如果是‘無敵’者，只能勉強幹擾。

    九豐判斷不出程飛無敵不無敵，對自己倒是自信，覺得自己同階無敵，所以輸入大量仙力驅動囚仙屋，直接飛向程飛，要把程飛鎮壓了。

    轟!

    囚仙屋在距離程飛還有百里就莫名的力量給擋住了。

    之前程飛散開仙力，覆蓋整個皇都可不是無緣無故的，那是結合眾生碑散出去的，仙力範圍內吸收著生靈的意念。

    是的，之前懟成為的千萬人，現在依舊是對他仇恨，但因大星上人和紫蓮上人的對話，眾生對九豐和天道也有怨言，於是程飛就有利用的可能。

    他那句，‘眾生為我，我為眾生，誰是眾生誰又是我。’可不是胡言亂語，而是召喚眾生碑的口訣。

    此時他身體裡仙力瘋狂的滾動著消耗著，‘眾生碑’一點點的從他百匯穴冒出來，同時傳出的鎖鏈的聲音。

    那僅剩下的三條鎖鏈，代表著的天地人三才，清氣為天、濁氣為地，生靈念頭為人。

    目前只有‘地鏈’有一部分力量，其他兩條都沒有，此間女媧真界二分之一生靈在九韶，念頭起也就是給了地鏈吸收的機會。

    這邊是眾生碑為什麼會出現，程飛為什麼一直在等待的原因。

    鐺鐺……

    眾生碑終於從百匯穴冒出來，三條鎖鏈連著程飛心臟跟著冒出，一頭掛掛在碑下。

    “眾生為我，我為眾生，誰是眾生誰又是我……”

    眾生碑吟唱，聲音猶如鐘聲在生靈耳朵、身心迴盪著，人們不抗拒而是把喜怒哀樂等情緒念頭，寄託於聲音中。

    轟轟……

    之前程飛散開的仙光滾股如浪，向程飛這邊撲來，那是帶著眾生的念頭，是向眾生碑而來。

    遠處九豐這時也明白程飛要做什麼，憤怒指揮囚仙屋在仙光中翻騰，要攻擊程飛。

    然而毫無用處，古語有云，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他九豐此前不把眾生看眼裏，平時沒什麼關係，畢竟走在超脫路上，可此刻有同境界的程飛超控‘眾生碑’，那眾生就是難能傾覆舟的‘水’。

    且不是小水而滔天汪洋，九豐現在不是想反擊，反而是該考慮怎麼保命的問題。

    “本尊不信！本尊為天道寵兒，去去眾生念也不過云云。”九豐大吼著，雙手捏訣快到不可思議，一秒內翻轉改變手勢數萬次。

    這是要完全啟用‘囚仙屋’，想囚困眾生的念頭。

    結果會是什麼暫且未知，畢竟屋子是天道根據眾生念頭熔鍊而出。

    這邊，程飛也不是很輕鬆，下方那些個生靈狠‘金狗大帝’的念頭也在，故而他也面臨一樣的問題。

    同時間，下方大星上人不合紫蓮上人纏鬥，反而利用紫蓮上人的力量，以啟用大公主、楚非、張屠夫和熊王四人佈置的大衍傳送禁。

    一批批念頭寄託給眾生碑的人們，被傳送禁制帶走。

    紫蓮上人看到卻也不阻止，當不是好心相救，只是一輩子的念頭只想擊敗大星上人，以證明事萬年來自己是最強人傑。

    “你爹瘋魔了。”

    張屠夫跟著楚非和熊王一起佈置禁制，對於兩位上人的戰鬥一直關注著，至於程飛那邊的戰鬥，他看不懂乾脆不關注。

    “是啊，明知道九豐和天道錯了，還堅持想法和大星上人都，爲了什麼？”熊王也附和。

    楚非不回話，腳步不停移動，向着各處建築打出程飛傳下的大衍禁制，不過其臉色說明一切了。

    “無分對錯，只能說紫蓮上人的道便是如此。”遠處的大公主傳音。

    “謝謝！”楚非回了一句。

    張屠夫和熊王翻白眼，卻也不再說什麼，畢竟將心比心，如果自己的‘爹’這樣，不支援就算不錯了，那兒能指責。

    轟轟……

    各處戰鬥在繼續著，整個皇都陷入了末日一般，地面上建築、半空懸浮的建築，在一次次大帝戰、半步超脫戰的餘波中毀於一旦。

    這時百萬年來頭一遭。

    很多從傳送陣離開的生靈，都覺得一個時代在覆滅，離開前念頭被空氣中程飛散開的仙力吸收，涌向眾生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