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蘇為民故作驚訝，佯裝問跟在後麵的隊長。

    隊長也假裝去試了試林之航的脈搏，說：“局長，還沒死，但是脈搏有點虛弱。”

    “把他叫醒。”蘇為民道。

    隊長去搖了搖林之航，動了幾下，林之航終於醒來，睜眼看到蘇為民，楊塵等人都站在自己的跟前，不由大驚。

    他只記得昨晚他跟隊長逃了出來，然後給了他一張卡，隊長說要割了他的舌頭，然後什麼都不記得了。

    “難道是做了一場惡夢？”林之航想了想，突然感覺自己嘴巴里粘粘的，像是有許多水，還有點鹹，於是就當場就吐了出來。

    那居然是一口血，在場的除了蘇為民跟隊長無不驚訝。這是演的哪一齣？

    “你怎麼了？被人揍了嗎？”洛輝問道。

    “……”林之航想說我也不知道，張口卻是伊拉哇呀的，什麼都說不出來，他這會才感覺到，自己的舌頭不再了。

    他頓時抓狂起來，原來昨晚的事是真的，不是夢！那他的舌頭肯定是隊長給他割了啊。林之航驚恐萬分，又十分氣憤，見隊長蘇為民也在場，二話不說直接上去撕打。

    洛輝要上去阻止，被楊塵給悄悄攔住，他覺得事情不簡單。

    沒了洛輝阻止，蘇為民旁邊的警察趕忙將林之航架起來，林之航打不到隊長跟蘇為民，急得臉色發青，口裏依依哇啦的說著，還流著血，他很激動，但沒有一個人能聽懂他說什麼。

    韓曉月看著這畫面感覺挺恐怖的。

    “這人是怎麼了？是不是瘋了？把他帶走！”蘇為民喝道，他擔心再拖延時間，楊塵等人會看出些什麼來。

    “唉，你說他昨晚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這樣了？”蘇為民頗為無奈的道。

    “蘇局長怎麼知道他昨晚還是好好的？”楊塵反問。

    “啊？”蘇為民被這麼一問，竟一時間轉不過神來，他尷尬笑了笑，道：“呵呵，你昨天來報案時，不是說他還請風塔的人來弄你嘛。”

    楊塵也微笑著不說話，倒是隊長反咬了一口，問楊塵道：“風鈴鳥最近只是跟你們風塔鬥，他現在這樣，也不知是誰下的黑手。”

    “喂！你什麼意思？”洛輝早就看那隊長不爽了，之前是林之航的狗，現在卻要親自手刃自己的主人，其心之黑，可見一斑。

    林之航拼命掙扎，但無濟於事，他現在體力本來就弱，哪有力氣對抗警察，三兩下便被帶走了。

    “那蘇局長沒有去抓廖總嗎？”楊塵問。

    “哈哈，那個當然也要抓，楊總作為報案人恐怕要跟我一起呢。”蘇為民道。

    “那是自然。”

    蘇為民讓楊塵跟著去，不過是想有個藉口說話，讓楊塵當他幕後主使，也讓廖總明白，他是有“苦衷”的。

    儘管廖總有市長撐腰，楊塵卻毫不擔心，他本來就對這種濫用職權的當官的恨之入骨，他們比小紅帽那些惡勢力更加恐怖。

    後者是明著來，你可以知道好壞，前者是打著為你好的旗號來，矇蔽你的雙眼讓你心甘情願的為他服務。

    到了廖總家，廖總正在下棋，而這跟他下棋的，是一個年輕帥氣的男子。

    蘇為民見到兩人，卻先給那年輕的男子打了招呼：“華總，你在這裏啊。”

    “嗯……”那叫華總的應了聲，只盯著象棋，頭也不回。

    楊塵之前讓韓曉月去查廖總跟市長的關係，查到了華氏集團，看這架勢跟蘇為民的稱呼，這位男子應該就是華氏集團的獨生子——華天。

    現在無人說話，都看著兩人下棋，片刻，華天對廖總道：“表哥，這盤棋你輸了。”

    “哈哈，是的，輸的挺慘。”

    兩人說話，楊塵等人也不好插嘴，畢竟他們不是警察，而是警察的人正在一旁站著無所適從。

    楊塵朝蘇為民使了個眼色，蘇為民咳嗽了下，問道：“那個，廖總，你跟華總下好棋了吧。”

    “下好了，什麼事？”華天回頭看了眼蘇為民，面無表情。

    “呃……那個，我們有些事要請廖總去下警察局……”

    蘇為民話還沒說完，便被一人打斷道：“你一個局長咋這麼慫呢？你是來抓人還是幹啥來了？直接說他殺人了，要帶走，整那些沒用幹啥，你手下都比你粗魯多了！”

    眾人回頭看去，這人正是洛輝。

    “你們看我幹嘛，我說的不對嗎？洛輝又道，他嗓子大，說起話聽著特爽。楊塵韓曉月等人心底暗笑。

    他不知道蘇為民跟前的華天是何許人也，也不清楚他的背景，不過依他的脾氣，估計即便是知道了，也不買賬吧。

    蘇為民被他這麼一說也不生氣，只覺得相當的尷尬。

    華天看了洛輝一眼，也不理他，問蘇為民道：“我表哥，是犯了什麼事？”

    “嗯……他殺了人，華總。”蘇為民一如既往的畢恭畢敬。

    “那事，據我瞭解，他是被挾持了才殺的，蘇局長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知道。”

    沒等華天再接話套路上，洛輝又打斷：“被挾持殺的就無罪了嗎？國家哪條法律這麼說了，誤殺都要坐牢，他還不是誤殺呢，蘇局長堂堂一個局長來這裏要人，已經是很給你們面子了。這天經地義，還要經過你個小子同意？你誰啊？”

    “你可以叫華天。”華天微笑著，十分紳士顯然是見過世面的人。

    他眼眸流轉間，楊塵看到的他目光在韓曉月身上停留了下。

    韓曉月看不下去，悄悄在洛輝耳邊說了些什麼，誰都沒聽到，只見洛輝又道：“華天是吧？市長的侄兒子是吧？”

    華天不說話。

    大家都以為他認慫了，卻不料洛輝又道：“我給你說，即便是你叔叔本人到這裏，也得安程式走，他也沒權管這事，這是警察局的事，更何況你這個連個一官半職都沒有的乳臭未乾的臭小子，你憑什麼？”

    “蘇局長，這位是？”華天問蘇為民道。

    “這是……是楊總的手下？”蘇為民一時不知道怎麼介紹，說實話，他都不知道洛輝的姓名叫什麼，只得那麼說。

    “楊總？哪位楊總？”華天問。

    “就是，這位楊總，楊塵先生。”蘇為民伸手到楊塵面前恭敬道，示意他說的人正是他所指的這個。

    儘管蘇為民都這麼介紹了，按理楊塵或者華天應該伸手握握手或者相視一笑什麼的。

    但楊塵毫無反應，華天也只瞥了眼楊塵，場面相當尷尬，半晌，華天道：“楊塵，這個名字我倒是聽過幾次了，還以為是什麼龍鱗鳳角，卻是這麼個不起眼的小屌絲。”

    “哈哈，多謝華總的繆讚了。”

    這傢伙油嘴滑舌，能混到今天的位置肯定有自己的手段，看蘇為民的樣子，對他也是挺忌諱的。

    華天想著，問道：“廖總是你讓蘇局長來要人的吧？”

    “警察抓殺人犯天經地義，用不著誰叫，不過是我報的案不假。”

    “我很欣賞你做事的態度，不過楊總，廖總恐怕是你一個小公司老總告不起的。”

    呵呵，欣賞我做事的態度？楊塵特別討厭這種說話把自己看得高人一等的人，我特麼做事還需要你欣賞或者不欣賞麼？

    楊塵望著蘇為民，蘇為民看了看華天又看了看楊塵，尷尬的笑了笑，他能怎麼辦？兩頭為難。

    楊塵也不指望他了，道：“林之航已經進了監獄，還被某些人割了舌頭，這事轟動挺大，媒體已經知道，你覺得，大家知道了人是廖總殺的，而他還在這裏跟市長的侄兒子下棋喝茶，他們是怎麼想？”

    沒等華天接話，楊塵又道：“他們會說，廖總有市長撐腰，這個新聞要是報道出來，你覺得，你叔叔還能安然無恙的坐在辦公室麼？”

    楊塵瞎說一通，什麼媒體知道了，都是瞎扯的，事情才發生，媒體怎麼會知曉？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感覺到，華天很可能是他的下一個對手，這第一仗，怎麼氣勢都不能輸。

    “這麼說，楊總早已經安排好了，今天是要把人帶走咯。”華天道。

    他跟廖總都知道，若按照國家法律，他即便被強迫，也是要被判刑的，有市長這層關係，也不免要蹲監獄幾個月。

    而且這事見光死，鬧大了對他們沒好處，華天其實很欣賞楊塵，他會藉助其它力量，譬如媒體的。

    “呵呵，不是我要帶走人，是蘇局長要帶走人，是吧，蘇局長？”楊塵道。

    “呵呵呵……”蘇為民尷尬的笑了笑。

    廖總看了看華天，感覺到他現在也是挺為難的，雖然蘇為民不敢強行抓他，但正如楊塵所說，媒體知道了，市長處境不好。

    而華天也知道，廖總不走是不成的，他開始只是來掙個面子，即便蘇為民不要人，他都要讓廖總自己去找他，現在好了，不走都不行。

    雖然結果一樣，但主動跟被動味道都不一樣了，現在想掙面子，反而失了面子。

    廖總很識相，對華天道：“呃……小華，那我就先跟他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