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這個不難，我會盡快完成。”

    他不知道楊塵要測試員幹嘛，但楊塵有自己的道理，也不多再問。

    楊塵也沒有告訴他，倘若第五場勝出，他將跟楊塵一起獲得自由，洛輝要是知曉楊塵這個想法，肯定要高興的跳起來。

    他之前說自己呆小紅帽挺好的，實則是沒得選擇，自我安慰而已，能自由誰願意束縛。

    兩人在聊了會，洛輝便回去了。

    夜裏，韓曉月沒有跟楊塵多聊，洗了澡，隨意扯了些，便回去睡覺了。

    楊塵能感覺到她的不開心，並且大抵能猜到是因為最後一場比賽的事，他也別無他法，話已經說出去，再去安慰她，無疑是出爾反爾自己打自己的臉，況且，別人也不會信。

    至於韓曉月為什麼今晚不跟他同牀共枕，他沒多想，只以為韓曉月是怕他晚上再跟她啪啪啪，影響了第二天的比賽。

    楊塵自個躺床上，無奈笑了笑，累了一天，沒多久便上睡著了。

    此刻錢玲玲正在陽臺上眺望，儘管忙活了一天，她卻毫無睡意。天空中繁星滿天，星海中恍恍惚惚印出了楊塵的模樣。

    她從未如此想、如此對待過一個男人，這個男人讓她糾結了好幾天，不單是比賽的事，包括感情。

    很明顯，他是喜歡韓曉月的，而且兩人已經是男女關係，第一次愛上一個人就去挖牆角，錢玲玲無所謂，但憑她感覺，楊塵根本對她沒那方面的意思。

    難道是我平時對他表現的太冰冷了？她想，自己任何條件都不輸韓曉月，跟楊塵走到這步，完全是相遇的時間不對。

    緣分早就把他們綁在了一起只可惜，用錯了方式。她不能跟楊塵說，嘿！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了，現在能再見面完全是上天的安排，我們本是一對，我們都是會古武……

    因為當楊塵問她小時候怎麼認識的，她將無言以對，難道說她殺了他父母，所以有緣分嗎？

    錢玲玲一通想著，她開始記恨離姐，若不是她安排的任務，她跟楊塵或許還有更多可能。但回頭一想，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玲玲。”

    此刻身後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錢玲玲被嚇了天，聽覺靈敏的她，居然沒聽到有人來。

    愛情果然會讓人入魔。

    她回頭身後站著的卻是韓曉月。

    “你找我有事？”錢玲玲淡漠道，說實話，她不喜歡她。

    韓曉月雙手互搭在小腹前，低著頭，老老實實的站著，想個做錯事的孩子，她問：“那個……明天是你跟楊塵對決吧？”

    “是的。”

    “你會手下留情麼？”

    “不會。”

    韓曉月抬起頭，注視了錢玲玲兩秒，道：“你不是喜歡他嗎？你忍心讓他一直留在小紅帽？你也知道他不屬於這裏，他喜歡外面的世界，喜歡自由。”

    “我知道。”錢玲玲轉頭看向夜空，她避開了前面的問題，這會，她又開始糾結了。

    不過韓曉月過來，讓她稍微高興了下。她是來求她的，求她放過楊塵。

    這讓她有種能力上的優越感。

    “難道你不希望你喜歡的人幸福嗎？”韓曉月又問。

    “希望，但更希望他的幸福裡有我，愛情都是自私的，不是嗎？你又甘願他跟別人在一起，自己還推波助瀾？”

    韓曉月沉默了，這話聽起來滿是酸楚，而且很淒涼，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到，但現在她只想楊塵能出去。

    “你要怎樣才肯放過他？”韓曉月咬牙道，她已經做好了接受錢玲玲提出來的條件的苛刻，這是一個重大的決定。

    不料錢玲玲卻笑了：“笑話，什麼叫我放過他？比賽靠能力，我武藝比他強，就是我不放過他？你這是什麼邏輯。”

    “好吧，我用錯詞了。”韓曉月妥協道：“那你怎樣才能讓他勝了第五場？”

    “我要你死。”錢玲玲轉身直視著韓曉月。

    韓曉月被她咄咄逼人的眼神嚇退了步，她想過錢玲玲提出的各種條件，卻沒預料到這個，在她思維裡，一個女人不應該有這麼毒的。

    “怎麼，不願意？”錢玲玲不屑一笑：“所謂的愛情，也不過如此，你愛他不是應該希望他幸福嗎？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敢犧牲自己成全了他。”

    “你確保你能不食言嗎？”韓曉月不知哪來的底氣，突然提高了聲音。

    錢玲玲被她這一問震驚到了，她真能捨棄自己的性命給楊塵自由？若角色調換，她能做到嗎？

    “你不怕死嗎？”

    “怕，我每天都害怕自己老去，害怕被世界遺忘，但我更害怕跟自己的愛人生活在地獄之中，兩人整天悶悶不樂，害怕跟愛人天各一方。”

    錢玲玲只靜靜地聽著，她現在感受不到韓曉月話裡的害怕，不過聽她這麼說，她更害怕楊塵出去，然後自己留在小紅帽裡，相思真比死還可怕嗎？

    而韓曉月實則是用自己的思維強加在楊塵身上，誰給她說，與愛人生活在地獄，就一定會悶悶不樂呢？雖然這可能性極大，也得因人而異。

    “那這樣，等楊塵出去，我會來找你，你看行麼？”韓曉月道，她明顯不太放心，不是不放心錢玲玲，她是擔心離姐施壓。

    “好啊。”錢玲玲爽快答應，她也不信韓曉月敢用性命換愛人的自由。

    她覺得，一個人連性命都沒了，還談什麼愛人？她就不會做出這種傻事。

    嘴上是答應，可她依然想楊塵留在自己身邊，每天早出晚歸的跟他一起訓練，她要教的東西很多，還可以一邊學一邊教，一輩子都行

    若能這種，那在哪裏又有什麼關係呢？

    韓曉月回到住處，房間內依然一片漆黑，楊塵沒有醒來。窗外的月光從窗簾邊緣照進來，落在地上形成窄窄的對稱波紋，中間像一扇小門。

    韓曉月彷彿看到楊塵從這扇門走了出去，而自己卻身在黑暗裡，她高興又憂傷。

    她悄悄地開了楊塵的門，這個男人正在熟睡，上半身都沒蓋被子。她想去給他蓋上，又怕驚醒他，轉而問及一些她不願說的事情。

    她就在門口悄悄地這麼看著，過了今夜，明晚或許她就不能再見到他了。

    這一望，便是兩個小時。

    而陽臺上，一個女人站在欄杆上，一動不動的望著門外的韓曉月，在幾分鐘後，便離去了。

    早上，幾個黑衣人來把楊塵叫醒，錢玲玲沒來，他反而有些不習慣，這纔想到，她今天要跟他對決，可能此刻已經到俱樂部去了。

    客廳裡，韓曉月正坐在桌子旁，她面前是兩份簡單的早餐，煎蛋，牛肉，牛奶，筷子跟叉子擺在旁邊。

    “曉月，你先吃唄，不用等我，我還沒洗漱呢。”楊塵穿著衣服道。

    “沒事，你洗漱要不了多久。”

    這會楊塵才穿好衣服，他感覺到韓曉月的話語有些低沉又故作開心，不禁仔細瞧了她一眼。

    “曉月，怎麼了，看你精神狀態不太好，是昨晚沒睡好麼？”他都看到了她的黑眼圈。

    “嗯，也還好，沒事的，你快去洗漱吧，晚了要遲到了。”

    兩人吃好早餐，跟著黑衣人一同朝俱樂部走去。

    楊塵提出要走監獄那條路，順便叫下洛輝跟小五姐弟，黑衣人也同意他的請求。可到了監獄，監獄早已經空空如也，只偶爾看到一兩隻耗子跑在走廊上。

    “他們都去哪了？”楊塵問黑衣人道。

    “還能去哪，到比賽現場佔位置去了唄。”

    “呃……監獄長都不管嗎？”楊塵心想這些人還真積極。

    “管得了嗎？這麼多人，而且只要他們不犯事，去看比賽，我們還是允許的。”

    “哦……”

    此刻走廊盡頭的俱樂部傳來陣陣的嘈雜聲，顯然都是觀眾在瞎聊，這說明，裡面沒有比賽。跟往常的不太一樣。

    黑衣人看出了楊塵的疑惑，道：“今天是錢玲玲跟你的對決，這已經很吸引人了，更何況還是第五場，所以今天所有的其他比賽都停了，只打你們這場。”

    “停了不會影響你們比賽的程序麼？”

    “會啊，關鍵拳擊手們都不願意來比賽啊，都要看你們的對決，可想而知，這場對決得有多火，你要加油哦，我可是買你贏的，一萬美元呢。”黑衣人笑道。

    楊塵也尷尬笑笑，心道他真是看走眼了，居然買他贏。

    一路上，韓曉月一言不發，他們離俱樂部更進一點，她就離死亡更進一點，彷彿是正走向地獄之門。

    她此刻竟然有些害怕進去，不是怕死，是怕再也見不了楊塵了。

    說話間，幾人到了俱樂部鐵門口，楊塵推開了鐵門。

    觀眾們像是後腦勺長眼睛，楊塵才從後門進來，裡面的呼喊聲接踵而至，震耳欲聾。

    楊塵微笑著迴應，抬眸見觀望臺上，文嵩等幾位小紅帽的長老都在，俱樂部的負責人都只能站在旁邊。

    令楊塵意外的是，眾人中間，居然坐著個紅髮身穿貂絨外套的中年女人，這女人正是離姐。

    洛輝、小五姐弟早已經搶好了位置，就在擂臺的旁邊，也不知他們搶這個位置花了多少錢力，看到楊塵進來，他們也一陣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