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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原來是賣肉的鄭屠

    “哥哥說的哪裏話,小弟怎會怪罪哥哥。”李忠一見魯達道歉,急忙抱拳說道。

    魯達急著去喝酒,可是又看李忠這裏還有許多的膏藥沒有買完,思來想去也沒有一個好的辦法,突然,魯達看著李忠膀闊腰圓,還有幾分武藝,當時便有了主意。

    “灑家看李忠兄弟也是有一身的好武藝,正好如今小種經略相公坐鎮渭州,手下缺少能征慣戰的武將,等吃完了酒,灑家便帶你去小種經略相公哪裏。保你個一官半職,也好過著四處流浪。”當下魯達便將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多謝提轄哥哥,多謝提轄哥哥。”

    李忠高興不已,連忙抱拳道謝,有一份正經的差事,也總比這整日裏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強。

    而且這小種經略相公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种師道,種家將的領軍人物,在他的麾下當差,李忠自然也是高興。

    有了魯達舉薦,想必此事十有八九能夠成功,當下,李忠也不要他的那些膏藥了,興奮的跟著魯達幾人離開了。

    一行五個人,來到了昨日的那家酒樓,還是老地方,魯達叫了一大桌子的酒菜,五個人把酒言歡。大碗喝酒,聊的開心。

    幾個人正高興的時候,突然從包間外面傳過來一陣女子嚶嚶的哭聲,一下子便攪了幾個人的酒興。

    其他幾個人還好,都沒有說什麼,可是脾氣最是暴躁的魯達哪裏忍受得了,當即蒲扇大的手,“啪”的一拍桌子,碗筷杯盤稀里嘩啦的碎了一地。

    “小二的,小二的,給灑家滾過來!”魯達朝著外面喊了一聲。

    “哎哎哎,提轄,小的在。”那酒樓的夥計一聽魯提轄發飆了,哪裏敢怠慢,直接跑了過來,進了包間,詢問魯達有什麼吩咐。

    “提轄可是覺得這酒菜不和胃口,小的這便撤下去,給提轄重新準備一桌。”

    魯達虎目圓睜,拿眼睛瞪了一眼酒樓的夥計。差一點把夥計嚇得癱在地上,魯達說道:“灑家要甚麼東西?你也知道灑家的脾氣,吃酒時最忌諱旁人攪擾,你這廝卻恁地教甚麼人在隔壁嗚嗚的哭,攪俺弟兄們吃酒的興致,灑家也不曾少了你酒錢!”

    一聽魯達此話,那酒樓的夥計連忙解釋道:“魯提轄暫且息怒,您老就是給小人一百個膽子,小人也不敢敢教人啼哭,打攪提轄吃酒。方纔這個哭的,是小的酒樓裡面賣唱過活的父女兩人。可能是他們不知提轄同各位客官在此吃酒,一時間想到了自己的身世,這才啼哭,提轄若是不喜,小的這便趕他們走便是了。”

    那夥計話音剛落,魯達上去就是一腳,當然魯達是收了力氣的,只是踹的讓夥計連退了好幾步,蹲坐在地上,要不然的話,魯達一腳就能夠讓夥計斷氣。

    “灑家是那種不分青紅皁白的人嗎,滾出去,將那對父女叫進來,灑家來問問他們,到底有什麼冤仇。”魯達瞪著眼睛說道。

    那夥計被魯達嚇得夠嗆,急忙應了一聲,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那酒樓的夥計去叫,過不多時,只見從外面走進來一老一少:前面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子,背後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兒,手裏拿串拍板,都來到韓天麟,魯達幾人的面前。看那女子,雖無十分的容貌,也有些動人的顏色。但見:

    膨鬆雲髻,插一枝青玉簪兒;嫋娜纖腰,系六幅紅羅裙子。素白舊衫籠雪體,淡黃軟襪襯弓鞋。蛾眉緊蹙,汪汪淚眼落珍珠;粉面低垂,細細香肌消玉雪。若非雨病雲愁,定是懷憂積恨。

    前面的那個姑娘一邊走進來還一邊擦拭著眼淚,向前來給韓天麟,魯達幾個人深深的道了幾個萬福。那後面的老兒也過來見禮。

    魯達擺了擺手,語氣比剛剛柔和了許多,但是依舊是粗大的嗓子,問道:“你兩個是那裏人家?為甚在此啼哭?有甚麼冤屈只管道來,灑家被你們做主。”

    那姑娘被魯達的嗓音嚇了一跳,緩了好一陣,這才說道:“這位大官人有所不知,容奴家告稟:奴家是東京人氏。因同父母來這渭州,投奔親眷,不想搬移南京去了。母親在客店裏染病身故,子父二人,流落在此生受。此間有個財主,叫做鎮關西鄭大官人,因見奴家,便使強媒硬保,要奴作妾。誰想寫了三千貫文書,虛錢實契,要了奴家身體。未及三個月,他家大娘子好生利害,將奴趕打出來,不容完聚,著落店主人家追要原典身錢三千貫。”

    “父親懦弱,和他爭執不得,他又有錢有勢。當初不曾得他一文,如今那討錢來還他?沒計奈何,父親自小教得奴家些小曲兒,來這裏酒樓上趕座子。每日但得些錢來,將大半還他,留些少子父們盤纏。這兩日酒客稀少,違了他錢限,怕他來討時,受他羞恥。子父們想起這苦楚來,無處告訴,因此啼哭。不想誤觸犯了官人,望乞恕罪,高抬貴手。”

    魯提轄一聽什麼鄭大官人便是一愣,自己在這渭州城中也是生活過一段時間的,從來沒有聽說話,哪裏來的什麼鄭大官人。

    當下,魯達又問道:“姑娘你姓甚麼?在那個客店裏歇?那個鎮關西鄭大官人又是什麼人?在那裏住?”

    這一回那姑娘沒有開口,旁邊的老漢答道:“老漢姓金,排行第二;孩兒小字翠蓮;小女兒說的那個鄭大官人便是此間狀元橋下賣肉的鄭屠,綽號鎮關西。老漢父子兩個,只在前面東門裏魯家客店裏麵住下。”

    “哇呀呀呀!”

    “啊呸!”

    魯達聽了氣的虎鬚倒豎,大罵一聲道:“灑家只道是那個鄭大官人?卻原來是那個殺豬的鄭屠。這個腌臢潑才,仗著是俺們小種經略相公門下做個肉鋪戶,卻原來這等欺軟怕硬,狐假虎威的賊子,真是豈有此理,氣煞灑家了!”

    魯達說罷,便回頭看著韓天麟、尉遲孝、李忠、史進四個人,說道:“四位兄弟且在這裏吃酒,等灑家去打死了那廝便回來。”

    魯達說完抬腿便要走。

    史進、李忠離得魯達最近,急忙上前一把抱住魯達,勸道:“哥哥息怒,今日我等吃酒,明日再去收拾那鄭屠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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