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刀郎？兄弟的刀法卻是對得起這個稱號，確實很快，直讓人出乎意料。只是不知，兄臺對此地的魔化長右有何見教？”姬月瞥了一眼長右屍體，作揖請教。

    快刀郎撇嘴一笑，似乎對姬月話中透露出來的不滿渾然不在意，道：“臨江縣境內有一山，就在你目光正對著的方向，你可知這是何山？”

    姬月目光所及，確有一座山，籠罩在濃濃霧靄中。凰九齡順著將此山打量了上上下下，卻有一股壓迫感隱隱傳入心中。她不由得心裏一激，忽然想到：之前在臨江縣外感覺到的壓抑感，怕不是從眼前不遠處的山上傳來的。

    姬月搖了搖頭。

    快刀郎掃了一圈周圍的村民，繼續道：“這裏的村民都知道，那座山，叫做長右山。山上有長右，猴形四耳，有通調水道之功。每逢長右現身，必有水災所及。於是臨江縣太守魏無忌派人在長右山下修築了一圈圍牆，以衛隊看守，每有長右下山者，盡皆持劍刺麵而死。”

    “圍山築牆？這不跟圈養牲畜一般嗎？”凰九齡皺眉道。長右是世間奇獸，與人類一般，皆有靈性。用這種方法對付長右，凰九齡甚為不喜。

    快刀郎似乎對凰九齡的話甚為贊同，繼續講道，“長右們發現自己被圍在大山之後，發了瘋的往下闖，衛隊便將長右殺個乾淨。那幾日，長右的鮮血將整條河道都染紅，不幾日，河道中漁民的魚全部死亡。又數日，山上忽然黑屋瀰漫，數十隻漆黑皮毛的長右涌下山來，將衛隊全部殺死，無一倖免。”

    “沒想到這魔化長右，還有這麼一段來歷。”姬月嘆了一口氣，“想必山上怕是有妖邪出沒。兄臺刀法渾練，又對長右之患如此瞭解，想來我們目的相同，不若結個伴，共同解決此地長右動亂？”

    “人都說姬月公子氣宇軒昂，胸懷東海之量，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能與姬月公子共事，我自然求之不得！”快刀郎爽朗一笑，抱拳道。

    “有我等五人，還怕何妖何魔？”姬月仰天大笑，頗有志得意滿之感。

    “五人？”凰九齡驚訝道。她掃視了周圍一圈，此時也就她，姬月，楊戩和快刀郎站在一起，哪裏來的第五人？

    “汪！”哮天犬盯著凰九齡，猛然叫道，頓時惹得眾人一陣笑聲。

    此時，正在眾人暢聊一際，一道蒼老的人影卻跌跌撞撞的從人群中衝出，一把跪倒在姬月面前：

    “各位仙人，我知道你們是來解決長右動亂的，不知你們可否救救我家那可憐的苦兒？”

    “快快請起！老先生有何難處？儘管向姬月說來。”姬月慌忙將老頭扶起，詢問道。

    老頭臉上流淌著渾濁的熱淚，“我家世世代代是長右山上的採藥人，我老伴走得早，苦兒的父親在採藥中也失足墜崖了。苦兒的媽生了苦兒之後就沒再回來，我辛辛苦苦的把苦兒拉扯大，前幾天家裏實在揭不開鍋，帶他上山採藥，卻不想苦兒卻在山上突然失蹤了！我們家世代單傳，可就靠著苦兒傳宗接代啊！”

    說到這裏，老頭已經泣不成聲。姬月心裏暗暗傷心，像這種採藥人，生活之艱辛危險，家庭之脆弱，實在是令人同情。即便是明知山中有妖邪作祟的情況下，爲了生活他也不得不以身犯險。人世艱難至此，那些統治者們何時才能看到最底層人的生活呢？

    姬月不由得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到老頭乾枯的手心，開口道：“老人家，不如這樣，你即是採藥人，肯定對山中情況頗為熟悉。不如我等今日暫宿你處，明日你為我們帶路，這樣也好共同尋找你的孫兒。至於這錠銀子，你可買些食物回來，其餘的權當我們的住宿費了。”

    “這樣怎好？”老頭慌忙要將銀子塞回到姬月手中。

    姬月微笑著將老頭的捧著銀子的手握緊，他怎麼可能會再收回這枚銀子？凰九齡站在一旁，不由得有些佩服姬月。無疆域上公子眾多，卻未有一人像姬月這般關心疾苦，胸懷蒼生者。凰九齡偷眼看向楊戩，只見楊戩麵若冰霜，然而一雙紫色的眼眸，突然與她交匯到了一起。

    九齡心中一驚，匆匆整了整衣裳，將目光收回。沒想到楊戩看似高冷呆鄂，感覺卻如此機敏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