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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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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就是不行

    “怎麼了?”寧鹿發現吃完飯的南嶼很悲傷,這是一件極度反常的事情,趕緊把手放在他額頭上試了試,“不熱啊。”

    “不是發燒。”南嶼矮身坐在茶几上,“你竟然認為一隻貓會給你安全感,在我也在場的情況下。”

    寧鹿一怔,沒想到他會爲了這種事感覺悲傷,長長地啊了一聲,然後坐到沙發上,按著他的膝蓋:“我那不是說給那隻貓聽的麼?他怎麼能跟你比啊?”

    南嶼沒理她的胡言亂語,雖然她說大綠貓能給她安全感是比這句話給胡言亂語的胡言亂語,很認真地看著寧鹿的眼睛:“我是不是太弱了?”

    “不弱啊。”寧鹿被他認真的目光嚇到了,想往後靠靠,卻被他輕輕拉住了手腕,瞪起眼,“怎麼的?你還想跟我打一架證明你很強麼?”

    她在這根木頭眼裏看到了躍躍欲試。

    嘆了一口氣,站起身,用下巴劃了一下茶几,示意他把茶几挪到一邊去:“那咱們就打,先說好,我幹什麼都不讓著別人的,你要是輸了,也不許哭唧唧地說自己太弱了,沒法給我安全感,你給我安安靜靜地黯然神傷,明白了麼?”

    南嶼點頭,站起身,把茶几提了起來,然後看她:“放哪?”

    寧鹿嘴角有點抽抽,那個……那個茶几好像比她都重……他怎麼做到隨手就給提起來的?

    她能不能收回剛纔“狂放不羈”的狠話啊?

    莫名地,覺得一會她的臉會被打腫。

    “放那吧。”寧鹿指了指陽臺窗戶,然後對著在她腳邊蹭來蹭去想討點火鍋吃的大綠貓做了一個“一會我會不會死啊”的鬼臉,肚皮極度空虛的大綠貓長長地喵了一聲,寧鹿怎麼聽都像他在抻著長音說:“會——”

    走向“擂臺”的步伐變得更加謹慎,忍不住小聲提醒他:“我可是女孩子啊。”

    “知道。”南嶼點頭,“雖然你是女孩子但是我不會讓你的,我知道。”

    知道個頭啊!

    寧鹿吸吸鼻子,把手縮在袖子裡,做好格鬥準備的姿勢,然後看一動不動的南嶼:“你……你沒有什麼架勢麼?就這麼站著等著和我打?”

    “嗯。”南嶼點頭,他的手本來就在袖子裡,就露出一根手指,衝她勾了勾,“來。”

    這算不算挑釁?

    寧鹿微微眯起眼,想起那次有人在車底下藏著要暗算她,他爲了不讓那個人劃到她,用自己的胳膊擋了一刀。可是他當時站的位置,明明可以用更好的辦法,完全不會讓自己受傷的辦法,可是他偏偏用了最傻的一種,比站在旁邊給她報警還傻。

    以後他也從未表現出會打架的樣子,有時候還會被她給撲到床上。

    寧鹿這麼想自信心慢慢長了回來,不就是個只有力氣,毫無技術含量的傻大個麼?

    她收拾他還不容易?

    寧鹿攥起拳:“一會別哭,我打人可疼。”

    南嶼聽到她這麼說,微微偏頭:“你輸了怎麼辦?”

    誒呦?

    寧鹿挑眉,這根木頭還挺樂觀,她可是參加過世界青少年格鬥比賽,拿過獎的人,就算他力氣打得像牛,也不一定就真的能打贏她。

    她還沒問他輸了怎麼辦呢,她還先問起她了!

    寧鹿挽起袖子:“你說怎麼辦。”看南嶼張口,她先瞪起眼,“不許說不跟你一起去南家。”

    南嶼點頭:“嗯,不說。”

    寧鹿被他乖巧的樣子萌到了,暖暖的燈光照在他軟軟的髮絲上,襯得他少年感十足,眼睛很乾淨,乾淨得連七情六慾都尋不見,平時覺得有些冷漠,現在被暖光襯得人都溫暖起來,冷漠沒有了,顯得他像小孩一樣天真無辜。

    寧鹿越看越喜歡,彎起眼眉:“你這麼乖,姐姐都捨不得揍你了。”

    “我比你大。”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寧鹿眨巴眨巴眼睛,“我就是開個玩笑嘛。”

    “我不是生氣。”南嶼靜了一會,“是你說不喜歡比你小的男人。”

    寧鹿想了一下,自己的確有這麼一個“怪癖”,虧著他還記著。“我只是說不喜歡年紀比我小的,但是弟弟也不一定只有年紀小纔可以叫啊,你可以在各種領域被我碾壓,從而讓我叫你一聲弟弟。”笑得跟只貓一樣地湊過去,“你不覺得弟弟聽起來很可愛麼?”

    南嶼垂著眼睫,聲音很輕:“你喜歡可愛的男人麼?”

    寧鹿皺皺鼻子:“你也不能什麼都按照我喜歡的樣子長啊,兩個人在一起,本來就是有互相看得順眼的地方,也避免不了互相看不順眼的地方,喜歡就是把順眼變得不看不行,把不順眼變成看看也不是不行嘛。”

    南嶼看著她,就在寧鹿以為成功把他繞蒙了的時候,突然冒出一句:“那就是不喜歡可愛的。”

    寧鹿嘆氣。

    這個木頭喲。

    回到原來的位置站好:“你說吧,你贏了的話,想要我做什麼?”

    南嶼毫不猶豫:“我想要跟你生孩子。”

    寧鹿本來以為他頂多要個親親就行了,沒想到,這傢伙這麼有野心。

    因為他的坦率,她更加害羞,臉蹭地紅了:“你以為我們是原始人啊?打贏了,你把我拖回去,那個那個。”

    南嶼笑了一下:“也可以是你打贏我,拖我回去……”

    寧鹿最怕的就是這根木頭冷不丁機靈一次,因為每次他都會機靈過了頭,比如說現在。

    他就不只是機靈,簡直有點像一個不擇手段的大流,氓。

    “不行!”寧鹿搖頭,“以後如果傳出去,我是因為打架打輸了,跟你……那個什麼的,我還怎麼見人?”

    南嶼很不解:“你為什麼要把這種事傳出去?”

    寧鹿看著他,最後垂下頭:“反正不能賭這個,你換一個吧。”

    南嶼搖頭,走向她:“那不打了。”伸手,“我們和和氣氣的就挺好。”

    寧鹿:“……”等他走到面前,她突然後退了一步,眼睛不敢看他,語氣卻挺橫,“你站回去!幹什麼說不打就不打了,我都準備好了!”

    南嶼看著她:“也準備好輸了?”

    “你要是輸了呢?”寧鹿故意不懷好意地看著南嶼,“你要是輸了,我可要比這個更厲害一百倍的賭注!”

    怕了吧?

    “行啊。”南嶼噙著淡淡的笑看著她,“比我說的那個更厲害一百倍的賭注一定很有趣。”

    寧鹿莫名被他奇奇怪怪的語氣弄得臉更紅了:“什麼有趣?可嚇人了!我先提醒你,到時候你可別害怕,然後再反悔之類的,到時候你哭著求我都沒用!”

    “行啊。”南嶼還是那兩個字,“我倒是想看看,你會怎麼弄哭我。”

    寧鹿噎了一下:“我弄哭你的辦法多了,我可可怕了,真的,我嚇人起來那是驚天地泣鬼神的!你真的,別後悔,千萬別後悔。”

    南嶼被寧鹿像唱Rap一樣的節奏感逗笑了,“行,我一定不後悔。”勾手指,“來吧。”

    寧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凝著南嶼:“我比較擅長後發制人,你先打我。”說完,不忘模仿他的樣子,也衝他勾了勾手指。

    南嶼笑了一下,笑得那叫一個……

    寧鹿苦思冥想纔想出一個合適的詞。

    千嬌百媚。

    南嶼的招式比他笑起來的樣子平凡多了,就是一個普通的右直拳。

    寧鹿側身便躲過了,然後搖頭:“這樣的程度可不行啊,我分分鐘就能虐翻你。”

    “是麼?”南嶼笑得比剛纔還有殺傷力,“那你就來虐我啊。”

    額。

    寧鹿莫名覺得他們兩個的畫風越來越奇怪了,主要是這個傢伙,平時木頭起來誰也比不過他,邪肆起來他還是第一。

    “不許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寧鹿略微提高了一點難度,側身,踢他的左肩,在他要隔的時候又猛地收腿,帶動身子凌空,換腿踢他前心。

    她以為這個難度就夠踢到南嶼的了。

    她也的確踢到他了,但是……

    竟然沒踢動!

    寧鹿歪頭,困惑地嗯了一聲。

    不可能啊,她踢過那麼多人,還從來沒有人能一動不動的。

    “你不會是機器人吧?”寧鹿覺得只有這種可能了,一臉匪夷所思地望著南嶼,“機器人還那麼能吃……誒呦!”

    她叫了一聲,因為南嶼攥著她的腳踝擰了一圈:“疼疼疼!”

    她嘴上喊疼,動作卻一點沒含糊,就著南嶼擰她腳踝的力度轉了半圈,手臂撐地,用另一隻腿蹬他的下巴。

    誒?

    好像短了!

    沒關係,那就蹬他肚子。

    不想,這一腳又一次被南嶼抓住,這回他抓的是她的腳掌,而且手指還有意無意地在她腳心上劃了兩下。

    “哈哈哈!”寧鹿馬上就不行了,胳膊都沒勁了,差點杵在地上,“不能撓癢癢,這是犯規!”

    南嶼沒跟她爭辯,直接放開了她的兩個腳,讓她翻了一個麵,躺在地上。

    依舊是手指,一勾一勾:“再來啊。”

    寧鹿倒著看他笑盈盈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從地上爬起來,沒等站起來,就往他身上撲去。

    抱住他的腰,右腳勾他小腿肚子,想給他推倒。

    結果是——

    一!動!不!動!

    寧鹿眨眨眼,這傢伙不會真的是木頭吧?還是逮哪就能杵在哪的木頭。

    這也打不動啊!

    她正著急上火呢,被她又推又絆的人很是悠閒地低頭親了一下她沁出細汗的額頭:“累了麼?”

    寧鹿感覺這人如果不是故意讓人上火的,那天就是個激怒別人的天才!

    “累了麼?”這三個字比她聽過最難聽的挑釁的話還讓她躥火,低聲吼了一句,使出全力狠狠地勾住他的腿彎,然後自己的腿也往下壓。

    豁出去了,大不了就跟他一起倒下。

    別說,同歸於盡的效果就是不一樣,剛纔一動不動的大樹終於有了鬆動,晃了一下,然後抱著她一起倒在了地上。

    正常來講,摔倒的時候切忌用手撐著地面,因為手腕的承受能力要更脆弱。

    寧鹿感覺到南嶼右手向後,以為他學習學多了,不知道這個常識,趕緊伸手要拉他。

    可是她反射弧的加速度能用重力加速度大麼,等他抓到南嶼的手的時候,他已經撐住了自己,反而因為她撲過去拉他手,她差不點從他頭頂出溜出去。

    南嶼當然不會讓她出溜出去,但是……

    寧鹿臉漲得通紅,他們貼在一起了。

    像兩張春餅,看起來像是一張,得找對了縫隙才能把他們分開。

    寧鹿感覺自己要被烤熟了。

    想要起來,但是夠不著地,也起不來。

    “放開我啊。”寧鹿小聲說了一句。

    “剛纔沒說怎麼算贏怎麼算輸。”

    南嶼的氣息離她那麼近,搞得她的臉更熱了,側開臉,堅決不看他,看著陽臺上的玻璃,她好想把臉貼在那塊玻璃上涼快涼快啊。

    “你說……呢?”寧鹿聲音更小了,“怎麼算我輸?”

    “我想看你認輸的樣子。”

    認輸……

    好羞恥啊!

    寧鹿受不了了,用手推他,推不開,不敢動下半身,扭了一下就不敢扭了。

    最後無奈地接受這個現實,她好像真的打不過這個變態!

    寧鹿把額頭壓在他的肩上,聲音悶悶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打不過你,故意給我設套?”

    “嗯。”

    她感覺南嶼在她臉側輕輕啄了一下。

    這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無恥之徒!

    寧鹿抬起頭,紅撲撲的臉配上水汪汪的眼睛,讓南嶼的眼眸深了一層。

    “我們以前是不是打過?我沒打過?”

    “嗯。”南嶼笑起來,“我很厲害的。”

    寧鹿氣結:“誰剛纔可憐巴巴地問我:‘我是不是很弱?’?你絕對是故意的!你這個居心不良腹黑狡猾心機頗深的臭流,氓!”罵完,肺活量較小的寧鹿差不點抽抽過去。

    南嶼直起腰,把她放在腿上,深邃的眼睛鎖著她:“那個問題是認真的。讓你失憶,就是我無能……”

    寧鹿用嘴堵住他,趁他還沒來得及“借題發揮”,就收了回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不對,我記得你還可憐巴巴地問過我‘為什麼我要忘記你’,是我主動忘記你的,怎麼能怪你?別學小說裡,男女豬腳恨不得把全天下的鍋都背了的聖母樣子哦,我可不喜歡。”

    寧鹿輕輕嘆了一口氣:“而且以前的事情,我自己都不記得了,就算髮生了什麼讓我很難過的事情,不記得就不會再難過,反倒是你啊。”寧鹿伸手抓著他的耳朵,輕輕搖搖,“你要是總想著這些已經發生,神仙也改變不了的事情,因為這些事情難過,我纔會難過。”

    南嶼靜靜看著她,過了一會,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吻住了她。

    寧鹿一邊被他吻著,一邊思考問題,等他放開她,她馬上就微微喘著粗氣問了出來:“我以前真的不喜歡你?不太可能啊。我覺得你雖然乍一看有點呆,好像不是我喜歡的型別,但是慢慢地我會對你有感覺的啊,就像現在……”她眯起眼,“你是不是跟我玩文字遊戲?你說我以前拒絕過你,就是拒絕過你,並不是不喜歡你……”

    說到這,她不由想到了小說裡的情節:“或許我深深地愛著你,卻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苦衷,不得不拒絕你呢?也許是有人用你的生命威脅我,我只能忍痛割愛……”

    寧鹿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把南嶼逗得兩眼彎彎。

    “你剛纔確實不喜歡我,但是你對我很好,非常好。”南嶼聲音放輕,“那段時間,唯一把我當成人來對待的就只有你。我爺爺只想用我做實驗,而我父親在知道我是反社會人格以後,就忙著生出另一個健康的孩子,我奶奶他們想要幫我,但是南家的女人權利地位相對於男人都要弱勢很多……”他看到寧鹿不解的樣子,解釋道,“我現在的奶奶並不是我真正的奶奶。”

    寧鹿不明白地搖頭,南嶼閉上眼,靜了一會:“是我爺爺按照我奶奶生前的行為模式,思維方式編寫的智慧系統,南家有很多人還以為我奶奶仍然在世,只是不喜歡出門。包括南池哥,他還以為每次跟他交流的人就是我的奶奶,那只是我爺爺找來在‘我奶奶’不得不出麵的時候露一下臉的。”

    寧鹿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也太扭曲了吧?把已經去世的人做成了“系統”,讓“她”和別人溝通交流,甚至還讓別人以為與他們說話的人就是真人。

    這又是為什麼?

    因為愛麼?

    因為不肯承認南嶼奶奶已經不在了的事實麼?

    寧鹿抱住南嶼,真的好心疼他,在這樣的家庭成長起來。

    “南叔叔後來就不怎麼管你了麼?”寧鹿聲音很輕,像是怕打擾了什麼,“你說他在你生病的時候,會放下手裏的事情,著急地回來,我以為他會對你很好。”

    “事實證明他沒有錯,後來的我真的很不像話,連你都不喜歡,但是你還是會偷偷地關心我。”南嶼側頭看她,“你這麼好,我真的沒辦法不喜歡。”

    “喜歡我又不是錯。”寧鹿拍拍他的背,“隨便你喜歡。”頓了一會,試探地問了一下,“你能跟我說一下你最不像話的事情是什麼麼?”

    南嶼聽到她這個問題身子明顯僵了一下,然後略微退了一點。

    “你想問我的是,我有沒有傷害過別人,對不對?”南嶼微微挑起眉,語氣很溫和,也很耐心。

    寧鹿咬著嘴唇,也看著他的眼睛,她不想撒謊,於是老老實實地點點頭:“嗯。”

    南嶼表情很嚴肅:“有。”

    他答完便停在那,等寧鹿身上的僵硬勁兒過了,也沒有推開他的意思,才接著說:“我不想為我做的事情辯解什麼,但是,我覺得我真的不是壞人。”

    我不是壞人。

    這句話他說過無數遍。

    可是沒人相信,後來他也就不說了。

    今天他想告訴寧鹿。

    他不是爲了替自己辯解,也不是爲了他做過的事情找其他的藉口。

    他只是想告訴她。

    他真的不是壞人。

    “我看過很多多壞人的定義,我也看過很多壞人做過的事情,他們的想法。”南嶼不覺手指用力,攥緊了寧鹿的手腕,“寧鹿,我比較過了,我和他們不一樣。”

    他願意為他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他也的確付出過了。

    他從前也沒那麼在乎被人印上一個怪物,壞人,變態的標籤。

    可是,他現在有寧鹿了。

    他想光明正大的擁有她,也想讓她在提起他的時候不用任何顧慮。

    可是……

    他做不到。

    在人的想法面前,他脆弱得不堪一擊。

    人們只要聽到他有反社會人格,就會自動帶入那些可怕的形象,就算是毫無證據可言的指控,也能讓所有人都認為那些事情是他做的。

    這就是他爺爺想要警告他的。

    他就像一塊橡皮泥,是什麼顏色,是什麼樣子,只要他爺爺勾勾手就能改變的。

    誰會相信他?

    誰會相信一個大腦結構有問題導致情感單薄,對他人有與生俱來的攻擊力的人?

    在別人的眼光裡,他弱得像一隻螞蟻,隨便有人踩他一腳,都會把他踩個半死。

    他不在乎。

    可是寧鹿沒辦法不在乎,她和他不一樣,她有正常人的大腦,在她認為重要的人被誤會,被污衊的時候,她沒辦法坐視不管,她沒辦法心平氣和。

    這是世人憎惡他唾棄他,讓他感覺到唯一難過的地方。

    寧鹿看著南嶼眼裏慢慢彌散開的難過,心裏又是一痛。

    他像個小孩一樣,極力想要她相信一件所有人都覺得不是這樣的事情。

    他希望她能相信他。

    她也希望自己可以相信他。

    但是……

    寧鹿抱住南嶼,閉上眼睛。

    她這個樣子是不是很不像話?

    明明有所懷疑還在靠近他。

    明明不能完全地相信他,還總希望自己可以溫暖他,可以讓他沒那麼難過。

    能讓他感到開心的不就是她的信任麼?

    可是。

    她拿不出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還差什麼,但就是……就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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